路上经过昨夜水匪与禁卫混战的废院,长华再次叫停。那废院被水匪盘踞数日,也许留有线索,她要去看一看。饴沙先一步下车,紧张地四处打量,深怕那破败的院落之中再有歹人冒出来。蹇三更是全神戒备,就连一直百无聊赖的贺剑也跟上来,警惕地四下张望。小院本就残破,经过一番厮杀,如今更成了断壁残垣,一片狼藉。院中虽不见尸首,但血迹尤在,冷冽的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淡淡的焦糊气,又是深夜,那倒塌的门洞便如夜兽的巨口,饴沙看得面色发白,一把攥住了长华的胳膊,颤声道:“公主”长华倒吸了一口凉气,先把饴沙的铁手扒拉下来,这才向那破屋行去。蹇三已举着火把先进去看过一遍,这才叫长华入内。屋内凌乱不堪,破锅烂碗碎酒坛,染血的皮毛垫子,黑乎乎的火堆余烬满地破碎,长华进去,几无落脚之地。她擎着火把转了一圈,望向了跟在最后的贺剑。“你们搜过了?”贺剑点点头。“可有收获?”贺剑尴尬了,“虽有些东西,却不曾找到什么。”“那再找一找。”贺剑却不知这大公主在做什么。不过是一群落草为寇的流民,也没什么金银珠宝,况他们早已搜过,什么都没有!他真不知大公主想从这群人身上找出什么有用之物。蹇三叫人又点了几个火把,将破败的屋中照得亮如白昼,还劝长华出去等着,别被满屋的灰尘呛着。长华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,甚至可能什么也找不到她都没有头绪,又怎能将这件事交给别人。直到翻得灰头土脸,什么线索也没找到。长华有些失望,她举着火把又转了一圈,希冀能找到什么遗漏的东西,但小小的屋子被犁过数遍,能翻得早被翻过,什么都不剩了,她不过是徒劳。长华叹了一口气,正要出去,就听饴沙兴奋道:“公主,这底下有东西!”只见她两手拽着一口裂成两半的破锅,露出底下的灶膛,黑色的灰烬中,有一片白色的不知是布还是纸,但总归是不该出现在这灶里的东西。灶是新砌的,显然不是原来屋主的布置,本也是重点翻找的对象,只因锅底破了一个大洞,灶膛里一目了然,这才没被掀锅,不想灶膛深处却有漏网之鱼。长华拈出灰烬边缘的一片残纸,就着火光仔细看了,便向喘着粗气的饴沙露出了笑容,赞道:“多亏有你!”饴沙还不知公主发现了什么,但看公主高兴的样子,便知必是有用之物,她顾不得擦手,裂开嘴笑了起来,得意道:“都是公主教得好!”公主说要找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,前次那万庆也是一般,她这才注意到了这口锅,别人嫌费力,她可不怕,这不就找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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