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「贺辰生，你先签字是觉得我不会签吗？」
贺辰生默认了。
我气笑了：「没有人在跟你演戏，我是真的没有时间了。」
说完挂断了电话，把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。
结束后胸口里依旧燥热难耐，我打开窗户吹夜里的凉风。
天上的星星闪烁，像是一双双眼睛，把我的狰狞丑态尽收眼底。
我垂首掩面，无声流泪。
闹成这样，我替自己感到悲哀。
8
自有记忆以来，我就在福利院。
无父无母，唯一称得上亲人的，只有常年在后厨帮工的徐姨。
我拒绝很多次领养的机会，陪在这位慈祥的老人身边。
直到我十三岁，她突发心梗去世。
此后我上学生活，都是一个人。
十八岁，考进全国顶尖大学，遇到同届的贺辰生。
彼时他少年意气，优秀帅气，我无法抑制地喜欢上了他。
苦追两年，大三确定恋爱关系。
我们一起创建了现在的公司。
从一个只有六个人的团队，做到现在的万人企业。
亲近的朋友夸我们金童玉女。
进入婚姻是理所当然的。
怀孕生子也很顺利。
出手术室后，贺辰生动情地抱着我和小宝，哭着承诺：「以后我就活你们娘俩了！」
可第二个孩子夭折后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我情绪敏感，一点小事就容易流泪。
父子俩一开始还想办法哄我开心。
但没多久，就失去了耐心。
甚至因为不想看到我的脸，时常结伴出门吃饭。
空荡荡的餐桌剩我，食不下咽，痛苦难堪。
只能匆忙结束坐月子，用工作麻痹自己。
确诊尿毒症那天。
我在房间里焦虑不安，指导贺小宝作业的工作第一次交给助理帮忙。
可贺辰生快天亮都没回来。
电话打不通，发信息不回，对他的担心渐渐压过了对自己。
终于通过旁人知道了他聚会的地址。
慌忙跑过去，看到他正在酒桌上混不吝地吞云吐雾。
在座的人纷纷起哄：「生哥走不了，除非嫂子把剩下的三杯酒喝完！」
一夜没睡，我的身体已是强撑。
本能地拒绝：「身体不适，抱歉。」
气氛突然尬住了。
贺辰生不悦地掐灭烟头，不客气地讽刺：「不喝酒来什么来，你踏马真扫兴。」
说完起身越过我离开。
因为这场不愉快，回到家后我告诉他生病的事。
换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。
「很难治吗？矫情。」
9
从那之后，我公司医院两头跑，日常变成了工作吃药透析。
唯一幸运的是，匹配到了合适的肾源。
二十岁的许今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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